“真皮的。”此乃逛时装、皮具、鞋店时从店员口中听得最多的,一句强而有力的产品介绍,虽然普遍未会进一步解构皮种、制法之类,但至少反映出材质对货品价值的影响力。可是真皮就一定矜贵吗?一千几百与十万八万元的皮具用料跟定价又成正比吗?今时今日要大众分辨真皮跟PU、PVC应该不难,总之无毛孔纹路、看起来“胶胶地”的就是仿皮吧。然而事实上真皮也可以相当胶质感,要判断一件皮具是否物有所值,我们首先要弄清它是头层(full grain)还是二层(split)皮革。
头层皮 full grain leather
简单以一张真牛皮为例,不论是天然植鞣(vegetable tanned)抑或化学铬鞣(chrome tanned)熟成,表面具有自然纹路的头层皮(full grain leather)是最为价值连城,纤维密度、通爽透气及坚韧耐用程度皆属顶级,面层的丰富纹理与润泽质感更能使产品变得独一无二。亦正因如此,牛皮上的血管、筋纹、伤痕也就表露无违,对于皮具工厂而言,裁皮时要避开大大小小的瑕疵、瞄准具天然美之位置来下刀,更意味着不能依赖机器判断切割,只能靠师傅的经验、道行,又难以统一产品标准规范,在成本损耗角度上是pain in the ass,一张浅色、原色皮或许只有六成地方可用,损耗足足达40%,还未计来货$4X/尺的高昂价钱,一个皮袋动不动就用上十尺八尺皮,材料成本可想而知。故此于云云时装品牌当中,仅有少数如Hermès的常驻系列Fjord会用上筋、纹明显的头层皮,或是早期的Alexander Wang手袋,皮具名家如Louis Vuitton亦只敢把头层原色皮用于手挽、背带等少部分位置。
Hermès Fjord皮革柏金包
Hermès头层皮纹路
反而偏向artisan workshop少量形式生产的皮具牌子会勇于用高价头层皮,例如英国Bill Amberg的皮革背包,单是盖面已包含粗至滑两种纹路,左边还有几间筋痕展现着natural beauty。日本代表则有Herz及土屋鞄等多个牌子,如斯不计成功的匠牌一般都很高质素。
英国Bill Amberg的皮革背包
Top grain leather
有见头层皮(full grain leather)这样成本高昂又难掌握,量产时装品牌都退而求其次选用top grain leather,字面上有点难翻译中文,简单理解就是将皮面最外层磨掉,连粗、幼生长纹及筋痕瑕疵统统都一并磨滑,看起来不就成了幼滑细致的头层皮吗?染上米色后更仿如原色皮般矜贵,普罗消费者根本难以分辨出来。所以理论上top grain是处于full grain之下的一层,价格较为便宜,可使用范围又高达九成(什么瑕疵都磨走了,再喷上颜色),更可压上五花八门的像真纹路,自然广受大部分时装品牌的重用,坊间的时尚手袋、真皮沙发、汽车座椅等,几乎全都是它。当然,高档牌子的标纤上只会写100% cowhide,而非指明top grain leather自揭疮疤,反观fast fashion品牌如H&M则有老实标明。
二层皮 split leather
处于top grain之下,再廉价一些的皮料选择,便是二层皮(split leather),基本上是将皮面、皮底一分为二,只保留皮底并加上一层色浆或色膜于表面,理论上split leather的皮面已算不上是皮了,但仍戴着“真皮”的光环。有着$2X/尺的低成本价(头层皮的一半),它的市场占有率当然不下于top grain,很多夸张压花款式或近年流行的metallic皮具都是用它制作,表面那层色膜能做到所有梦幻效果,可惜缺点是耐用程度大降,年月失修可导致表层脱落。下次当你拿到的名牌皮具感觉“硬胶胶”的话,尽情质疑它吧!不知是否今时今日的时装成本比重都落在宣传而非生产上,反正它确实是不如定价那般高贵非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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